单细胞弦月

我看不到写下去的意义

梦芙蓉

夜半时分,宝玉忽地醒来。方才似是得了什么梦,待要想时,却又无处去寻。思来想去,神思清醒了大半,于是屏息凝气,轻手轻脚溜至外间。芳官睡得正酣,手脚尽露在被褥外面,口中还念着什么,仔细听时,原来是几句唱词,夜宴那会儿给宝钗唱的,翠凤毛翎扎帚叉,闲踏天门扫落花。呆立细想又想起黛玉,正欲落泪,背后有人把他猛地一拍。宝玉唬得不轻,转头才发觉是晴雯,没披袄子,半挽着发,哧哧地笑。宝玉见她这副打扮,顿忘了伤心事,忙道:“你怎么也起来?快去将袄穿好要紧,冻坏了不是好玩的。”说着便要脱身上的袄。晴雯见没吓着人自觉没趣,又见他婆婆妈妈胡乱操心,忙拦他道:“我的爷,我不用你蝎蝎蜇蜇的,倒是你要明早病起来,看是怎么回老太太!”宝玉无法,只得回里间去,晴雯安顿好他,自回去了。

一时天大亮了,秋纹推宝玉道:“小祖宗,快起来,还要上学去呢。”宝玉朦胧回道:“晴雯在哪里?”秋纹听了一惊,急得叫袭人来,说:“不得了,爷又犯了呆病了。”宝玉道:“这也奇了,我没有病。”袭人哭道:“那怎么嚷起晴雯来呢?”宝玉不解,只有陪笑道:“好姐姐,何苦耍我来。我昨晚才见了他的,芳官还在一边睡得香甜,想是现在还没睡醒罢?”把个袭人秋纹吓得六神无主,一面拦碧痕麝月叫别回太太,一面拉着宝玉大哭道:“才好了的,怎么这等没福!”宝玉呆呆的,一摸枕边,是装了晴雯指甲的荷包。——茜纱窗下,我本无缘,黄土垄中,卿何薄命?这才哇地一声大哭出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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